返回《巴斯克不甜》

不在定义之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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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-06-07 15:33
06-07 15:33 更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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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节假期后,北京的天依旧干冷,风从楼宇之间吹过,带着熟悉的灰尘味儿。 周琪羽和钱筝一起拎着大包小包,从高铁站回到各自租的小区——其实,她们现在早就住到一起了,只是没有正式说出来。 她们说不清从哪天开始这样的,可能是一起看电影太晚了就顺理成章留宿的那个夜晚,可能是一起健身过后 腿太酸的那一天,也可能是一起看展之后不小心喝醉的凌晨,总之,她们彼此心照不宣地,开始共享同一个屋檐。 工作日回归的节奏像一张灰白的网。钱筝的甲方依旧不讲道理,凌晨两点还发来微信催她改图。她刚从椅子上起身,周琪羽就拿着热毛巾走进书房。 “后背靠过来。” 钱筝乖乖转身,靠上她的膝。 她能感觉到周琪羽温热的指尖在她肩胛之间游走,揉捏着那些长时间伏案工作的酸痛与疲惫。指节准确地按压住她紧绷的斜方肌,她没忍住发出一声轻哼。 “疼啊?”周琪羽问。 “不是疼,是太舒服了……”钱筝闭着眼喃喃。 那天晚上,她们一起钻进柔软的被窝,相拥而眠。 不是第一次。 但这次,她们谁也没有退开。钱筝的手自然地环住周琪羽的腰,她的鼻息喷在她的锁骨上,一点点地落下细碎的梦话。 她梦见她们老了,一起在阳台上晒被子,买早市三块钱一把的小葱,用一口锅煮面。 她醒来的时候,什么都没有说,只是下意识地,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。 然后又装作梦游一样闭上了眼。 春天还没彻底来,钱筝的手机却接连几天响个不停。 先是妈妈发来的照片,说她给她安排了一个什么“正经医生男孩”,在中医院做骨科的,有房有车还孝顺。接着是姨妈的语音,说她这年纪再不嫁就是错过了黄金期,再挑也没人要了。 以前,她会沉默、会回避,会不情不愿地回一个“好”字。 但这次,她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很久,然后打了一通电话,声音坚定得连自己都吃了一惊。 “妈,我不喜欢男人。” 那头沉默了三秒,然后传来一句:“你说什么?” “我说,我是同性恋。” 这次,她没有等回应,直接挂了电话。 她把手机扔在沙发上,坐下来,整个人像抽空了一样瘫着。 然后她笑了。 小小一声,像什么碎掉又重组了。 晚上,周琪羽回家,看到钱筝正窝在沙发上喝粥,神色平静。 “你妈又给你安排相亲了?”她问。 “嗯。”钱筝轻描淡写地应。 “你怎么回的?” 钱筝看了她一眼,咧嘴一笑:“我说我不喜欢男人,只喜欢你这种长头发的大美女。” 周琪羽睁大眼睛,眼神闪过一点慌乱,但还是坐到了她身边。 “……那你现在想定义我们是什么了吗?”她故作轻松地问。 钱筝靠在她肩上,语气低得像春雨:“我不想定义,但我知道——我想和你过日子。” 周琪羽低头看她,眉毛挑得高高的:“你是不是想蹭我房租。” 钱筝哼笑一声:“你房租那么贵,我当然想。” 她往她怀里蹭了蹭,像猫似的。 “而且你还包饭,包按摩,包巴斯克蛋糕。” 周琪羽装作无奈:“我怎么不记得签过这种包身工合同?” “那现在补签还来得及。”钱筝抬头冲她眨眨眼,“一辈子的那种。” 周琪羽没说话,只是默默拉过沙发毯,把她一起裹进去,像裹饺子一样。 “你再说这种话,我妈今晚就来敲门要定亲了。” “行啊,”钱筝轻声说,“反正她红包都给了。” 窗外春寒未尽,风还冷着。 可她们两个人裹在一块,一左一右,就像两只热烘烘的、会拌嘴的饺子。